嗯？

【第五人格】黑色十五日

“小先生…快走…别回来了…”

暗淡的色泽里故人还是熟悉的样子，可是他生硬扯出的笑容下灰黑色的气息怎么也掩饰不住。

“小先生…不对你下杀手，是我最后的理智了…快走，快走！他，他来了！！”

奈布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角有一滴冷汗流下，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得如同溺水之人。

死死抓住床单，没有察觉那儿已经被冷汗浸湿一片。他已经是第三次做这个梦了。

梦里的故人被黑色的影子侵蚀，支离破碎，残存的理智里那双温和的眼睛还焦急的注视着他。再最后，那双眼睛也被猩红侵没，他站在原地，身周冰凉。

窗外的天还没有亮起来，万籁俱寂。连喧闹的虫儿都还没有起来。

但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奈布掀开被子，把枕头被子胡乱的推到一边，扯过床头的衣服又胡乱披在身上 ，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还很凉，吹在身上冻的人打了个激灵。奈布靠着墙长长的呼了口气，伸手将挡住眼睛的头发撩到后面。

他要自己离开吗？这大概是杰克的意思，他…要遵从吗？

呵，怎么可能！

他可是…廓尔喀雇佣兵。

在吹得不分方向的夜风里点了只烟，看那一道灰色在微风里盘旋，散去。而奈布始终就这么盯着那倒微弱的烟，仿佛能通过它看到什么一样。最后他把烟头暗灭在窗沿，狠狠地啐了声。

“不过是坏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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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而黑暗的走廊两侧一扇扇木门相对。这里是监管者宿舍。阴森的气氛已经成了常态 ，没谁愿意总是在这里徘徊，监管者大多时候也只是呆在自己的地方。或是宿舍，或是那些虚拟地图的某个勾起回忆的角落。

而约瑟夫就只能窝在房间中了。

这个优雅的乡绅安静的坐在镜子前，好笑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黑色的裂纹扩张到了整张面颊，身体也越发无力，就如同随时就会飘散。这份无力的感觉哪怕是在镜中世界也不能避免。

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消散，现而今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活的太久了，不是吗？

这是庄园主给他的惩罚，死亡。

约瑟夫本来没想到和庄园主扯上关系，可那天他从圣心医院回来遇到了美智子小姐，他如以往一样很绅士的同那位小姐打招呼，可红蝶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打量许久才缓缓唤出他的名字。

行同路人。

在那一刻约瑟夫突然明白了谢必安说的惩罚究竟是什么。杰克害怕自己的黑暗人格占据主体，所以庄园主悄无声息的压制了杰克原本的人格，并且不知用了什么，改变了监管者的记忆，让他们相信杰克“一直”如此。而他害怕的应该就是消散。毕竟，他用了毕生的经历只为将时光永远保留，那么庄园主对他的惩罚…应该就是消散了。相应的，其他监管者也会在他消散之后彻底忘掉他，从此这个世上再没有他约瑟夫存在的痕迹。

如同从未来过。

这看起来就像是当年的王朝制度一样 ，皇室察觉哪位贵族不忠于自己时就会以一些罪名迷惑别人的眼睛，然后悄无声息的把这个贵族除掉，让一个上等人死的无波无澜，甚至让他虽已经身死却还遗臭万年。而其他的那些贵族却毫不知情的辱骂着那个可怜人并且更加奉承他们的主。

月亮躲进云层，天色更暗了。